二十一 前世

    与黎苏苏的煎熬不同，公冶寂无与妺女所在的客房却是一片春意融融。

    “大师兄……你……”

    妺女娇喘着唤身上的公冶寂无：“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公冶寂无衣衫凌乱，睁着通红的眼睛。

    他喃喃道：“师妹别怕……我本就想要跟师妹……结为道侣。”

    “不！我不能……在没给你名分的时候……这样……”公冶寂无又摇了摇头，他想要推开妺女，却又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妺女趁他不注意，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道：“大师兄……”

    “摇华愿意。”

    公冶寂无看着她娇羞的脸庞，心中又出现了一阵难以遏制的冲动。他俯身擒住妺女的唇，一面亲吻，一面低声道：“我会对师妹好……师妹……”

    妺女圈着他的脖子，被他像狗啃一样亲着，她发现这人根本就不太会。

    她笑了笑，主动张开嘴，让公冶寂无无意识地闯了进来。妺女用舌尖调弄对方，公冶寂无逐渐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便也学着妺女那般勾住了她的舌尖。

    那一截香软让本就yuhuo焚身的公冶寂无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主动脱下了妺女的衣服，又在妺女的有意无意之下解开了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他那炽热的东西露了出来，却不得要领，只知道往妺女身上蹭。

    妺女只好主动分开双腿，缠住了仙门大弟子的腰：“大师兄……”

    她状似无意，将自己逐渐湿润的xue凑上公冶寂无的性器，两人皆是浑身一颤。

    公冶寂无晃动着下身，在那xue间蹭来蹭去，他只觉得自己该这么做，却不知道自己要进哪儿去。

    妺女被他蹭得腰肢发软，花蒂次次被碾过，带来的爽意让她都有些受不了。

    于是，她便伸出手，主动握住了那东西，往自己的xue口处送。

    “啊……”妺女和公冶寂无一起发出了难耐的声音。

    公冶寂无不知道还能如此，他感觉那里面温热又紧致，控制不住便要继续往里送。

    “师妹……”

    看着摇华那张沉浸在情欲中的脸，公冶寂无忽然清醒了一瞬。

    “你……到底是谁……”

    xue里的性器卡住不动了，又被这样质问着，妺女心里一跳，下身也自发收缩。公冶寂无被绞得不行，却还似审视地看着她。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绝不能前功尽弃！

    妺女有几分咬牙切齿地抱住了公冶寂无，在他的身后弹出一滴精血。

    公冶寂无的眼神瞬间变化。

    “裳儿……”他轻轻唤道，同时身下往里温柔而坚定地送入。

    妺女蹙眉，发出一声婉转的娇吟：“王爷……”

    公冶寂无身下开始主动深入深出，他嘴里不断唤着裳儿，显然已经在那滴精血的作用下回到了前世。

    妺女也不再分心。

    她在一次一次的快感中不断地收拢xuerou，晃动着腰身，誓要将仙门大弟子的元阳尽快拿下。

    “王爷……王爷……”

    公冶寂无插弄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不知道过了多久，妺女觉得自己的xue口都被撞得有点发麻，但是她还得主动迎合对方，“啊……夫君……”

    公冶寂无被她弄得头皮发麻，终于在这一声“夫君”中一泄如注。

    “啊……”

    妺女皱眉轻喘了几声，她爽得手指都有些没力气，但还有正事要做。

    她偷偷运转功法，将xue里的元阳尽数吸收，随后便用力地翻身而起，将还在失神的公冶寂无压在身下。

    妺女打量着这个费尽心机骗来的“情郎”。

    她的花xue里虽然还夹着人家的东西，可已经开始运起妖气寻找公冶寂无的灵根。

    就在这时，公冶寂无双眼重归清明——

    他神色一沉，便用力地抓住了妺女的双手，打断了对方的妖气。

    “你！”

    妺女想要挣脱出来，再弹一滴精血让他晕过去。

    公冶寂无却控制住了她，道：“摇华……不，莫姑娘。在下的元阳你已经拿走了，何苦还要毁掉在下的灵根？”

    妺女气急：“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刚刚。”

    公冶寂无也有些悔恨，若是他早清醒了，又怎么会和莫姑娘滚上床。

    妺女看他这神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她笑了一声：“可惜晚了。”

    “不要用这张脸。”公冶寂无突然说道。

    妺女露出一个温婉的笑，道：“怎么？觉得我在亵渎你的心上人？”

    公冶寂无想说自己对问道山神女或有好感，可还没有过分的想法，但他又想起了刚刚的被妺女控制的那一幕。

    “萧凛……裳儿……是谁？”

    他居然想起了被控制的那些画面，妺女都不由得有几分惊讶。

    妺女道：“放开我，我就告诉你。”说着，她又俯身对公冶寂无吹了一口气，“还是你想这样说？”

    公冶寂无连忙丢开了她的双手。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对方的身体里，只是面红耳赤地看着对方挺着乳尖、光着身子从自己身上离开。

    对方转过了身，公冶寂无连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妺女变回了自己本来的脸，又将衣服施法穿上，道：“此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说着，便想要离开。

    公冶寂无起身抓住她，问道：“那是不是我的前世？！”

    妺女垂眸：“何苦呢……”

    公冶寂无紧紧地盯着她妖异的眼睛，说道：“你用她骗了我，却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啊——！”

    他腹中一痛，低下头发现旱魃带着尖利长甲的手指已经插入了他的丹田。

    鲜血从妺女那苍白的手指间溢出，向下流淌。

    妺女本来就没想着走，她只想等公冶寂无不注意，毁他灵根、或者伤他元婴。

    而受此一击的公冶寂无虽然面色苍白，反应却十分灵敏。他迅速封住了自己周身大xue，抓住妺女的手抽出，然后把她扔出去。

    “啊——！”妺女措不及防撞到了墙上。

    公冶寂无后退半步，抽出焚天，又向前袭去，三招之内便横剑于妺女的颈间。

    “莫姑娘，你不仁不义。”

    妺女冷笑了一声：“公冶寂无，你跟妖谈仁义。”

    她看着泛着冷意的剑锋，思索着怎么逃走。

    公冶寂无的元阳还未彻底化为她用，她现在不一定能打得过公冶寂无。而且，这个蜃景主要是由黎苏苏主导，公冶寂无这边失败了一半，妺女还想要对黎苏苏下手，以功抵过。

    公冶寂无捂着自己的伤口没有说话。

    他的元阳虽失，可妺女也还来得及伤到他的灵根或者元婴。

    思忖了一会，妺女开口说道：“公冶寂无，你真的想知道你的前世？”

    闻言，公冶寂无抓着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是。”他想知道裳儿到底是谁，她与问道山神女又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怕自己看完前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妺女笑了笑，没等他回答，“正巧我也想知道……”

    “你到底爱着谁？”

    这个房间里本来就有一个隔音的结界，公冶寂无在和妺女达成交易后，又布下了一个防止妺女逃跑的结界。

    妺女眸色一暗，道：“我让你看了前世，你就会如约放了我？”

    公冶寂无道：“自然。”他草草地给自己止了血，坐在一旁。

    妺女便取出了一滴精血，道：“这是我和一个姐妹创出来的法子，用你一滴精血便能看到你的前世。”

    “那时候便是你取走了我的精血。”公冶寂无恍然大悟。

    公冶寂无虽然知道绣坊里的莫姑娘和她的姐妹都是妖，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个局布得那么早。

    妺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会直接让你进入你的前世。”

    说完，她便将那滴精血弹向公冶寂无，公冶寂无看着血花绽开，随着妺女的施法闭上了眼睛。

    他回到了五百年前。

    那时候，夏国萧氏的六皇子出世，皇上龙心大悦，为他取名为凛。

    萧凛在皇后的呵护下长大，他从小就天资聪颖，无论学文还是习武都极有天赋、又肯下苦功。他知道自己是大夏的皇子，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便是让大夏繁荣昌盛，为了这个目标，萧凛很努力。

    萧凛六岁时，大夏打了胜仗，周国送来了与他同龄、也为六皇子的质子……澹台烬。

    对方本就不得周帝喜爱，在周国皇宫受尽欺负，送到夏国来时随行的也只有一个奶妈。之后，澹台烬也被夏国皇宫上下欺负着。

    萧凛觉得，澹台烬作为质子被这样欺负，实在有损大夏的颜面。再说，澹台烬也只是一个孩子，他与自己一样同样背负着不得不背负的使命，却被人肆意欺负，也实在是不公平。因此，萧凛会常常帮他解围。

    但澹台烬在萧凛那忙碌的生活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萧凛的功课繁重，过了几年又去了不照山修行。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又见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叶大将军的长女冰裳。

    他幼时便见过她，可那时候两人都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愫。他印象最深的是叶冰裳的衣裳被那个蛮横恶毒的叶三小姐剪碎的一幕，站在一旁的叶冰裳虽然委屈却不敢制止。

    但萧凛慢慢地长大了，不知从何时起，叶冰裳的一颦一笑对他来说有了特别的意味。

    待他从不照山学艺归来又一次见到了街头施粥的叶冰裳，便总是忍不住找理由去看她。那时候，萧凛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只是不自觉地想要多看她几眼。

    可京中人人都知道叶家大小姐人美心善、知礼守节，他怕自己靠得太近会唐突了她，也不敢随意打扰。也是这段时间里，萧凛知道了有许多男子都爱慕叶大小姐。

    同时，那个刁蛮恶毒的叶三小姐更加殷切地追着他不放。

    他对世间的女子并无偏爱或者偏见，但他厌恶极了这个心肠恶毒、脾气暴躁的叶三小姐。叶夕雾不仅欺凌家姐、打骂吓人，还不守礼、不知羞，总是口出狂言、妨碍两人名声，还想私下送他香囊，逼他娶她。

    叶夕雾是最受宠爱的嫡女，就连胸无点墨的叶三小姐自己都知道，娶了她便是有兵权，但萧凛仍然不想娶她。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什么兵权、当什么皇帝，只要大夏长治久安，无论是谁当皇帝，萧凛都会守好大夏的江山。

    后来有一日，他被二皇子的人追击，跌落山崖。在崖底，他遇到了同样不慎掉落山崖、摔坏了腿的叶家大小姐。

    他们第一次离得那样近，那时候，萧凛才知道自己的心也会不受控制地乱跳。

    萧凛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对女子没有偏爱。他喜欢叶冰裳。甚至因为他喜欢叶冰裳，就更加厌恶欺负叶冰裳的叶夕雾。

    萧凛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不想要兵权、不想要皇位，但却想要叶冰裳做他的妻子。

    山洞里，萧凛拥住了她。

    他为她系好了披风，向她诉说了爱意。他想着两人鸾凤和鸣的以后，却没有想到在他真的娶了她后，那“以后”却只是滑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

    他没能给她一个正妻之位，又事事以大夏为先，还不知为何越发在意叶夕雾。萧凛冷落她、抛下她，最终在那场扮演别人的般若浮生后彻底变了心。

    最后，他为叶夕雾而死，却只能悔恨地送走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萧凛最初的愿望是娶她为妻……是与她白头偕老……

    公冶寂无只觉得一阵窒息，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落泪。

    “醒了？”

    妺女收起术法，问他。

    公冶寂无被惊醒，但他脑子很乱，一时没能回答妺女。

    不仅仅是因为萧凛和叶冰裳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更因为前世回忆和现在那些长相相似的人。

    叶夕雾……桑酒……小师妹……

    澹台烬……冥夜……魔神……

    叶冰裳……天欢……问道山神女……

    公冶寂无想到这里，忽然有一种欣喜。

    太好了，冰裳还活着，他……公冶寂无又愣住了。

    他能做什么呢？

    妺女打量着他，道：“公冶寂无？”

    公冶寂无快速地擦了擦眼泪，看向她：“多谢莫姑娘。”

    “不客气。”妺女又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爱的是谁吧？”

    公冶寂无没反应过来：“什么？”

    妺女失语：“……你装什么傻？叶夕雾、黎苏苏，叶冰裳、问道山神女，你喜欢哪一个？”

    “我怎会喜欢小……”公冶寂无忽然愣住了，“叶夕雾是小师妹的前世？”虽然这么问，公冶寂无也联通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蜃景里小师妹那与曾经的叶夕雾如出一辙的表现。

    妺女轻笑了一下，说道：“不是前世，叶夕雾应该是黎苏苏的一缕恶魂。”

    公冶寂无道：“你为何知道？”

    妺女目光落在他的伤口处，道：“你让我毁了你的元婴，我就告诉你。”

    公冶寂无没有同意，他闭了闭眼睛，道：“我见过姒婴。”

    “什么？”提起心爱的meimei，妺女十分紧张。

    公冶寂无道：“般若浮生里，我作为少雎见过那时候的姒婴。听说，她的jiejie被天欢的火阳鼎烧了。”姒婴这种印象不深的回忆藏得很深，只有公冶寂无本人想起来后才能浮现。

    妺女想起了在那一场神魔大战里，少雎曾经成为了魔神手下一员大将。

    他一定见过那时候的meimei！

    妺女急切地对他道：“让我看一看那时候的姒婴！”

    公冶寂无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说叶夕雾是小师妹的一缕恶魂？”

    “因为那时候我被火阳鼎炼化，元神受损。姒婴为了救我，投靠了前一任魔神，魔神便将我的三魂七魄分别投入人间历练了万年。”妺女快速地说道，“叶夕雾与黎苏苏的情况与我历劫时相似，因此，叶夕雾很有可能就是黎苏苏的一缕恶魂。”

    “此事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我有十足的把握。只需要让我看一看黎苏苏现在的魂体和她的前世，一切都会明了。”

    若黎苏苏没有前世，灵魂里又有那缕融合了的恶魂，那么一切都如妺女的猜测。

    公冶寂无闭上了眼睛，道：“我明白了。”他似乎有些疲倦，“来瞧你的meimei吧。”

    妺女欣喜若狂，她弹出精血，上前将自己的眉心抵在公冶寂无的额间——

    她看到了神魔大战刚开始时年幼的姒婴。

    那时候……meimei还那么小，就要去冲锋陷阵了。

    妺女看着她受伤、入魔；看着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地长大；看着她被神兵仙将追着打的时候，还紧紧地护着了那把只是妺女躯壳的黄红伞。妺女泪如雨下。

    “姒婴……姒婴……”

    看到她抢夺洗髓印受伤，妺女忍不住呼喊着她的名字。少雎的记忆到这里便结束了，她却从后来的姒婴口中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

    姒婴带着洗髓印死在了浔昼海，沉睡了数万年。

    妺女睁开眼睛，那双绿瞳与公冶寂无相对，公冶寂无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嘲笑或者嫌恶。

    随即，她退开了半步。

    “都是因为你们！”妺女双眸含恨，“我和meimei虽是旱魃，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天欢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我们，说要将我们炼化为灵器。为了让meimei逃出去，我自愿入了火阳鼎。”

    “可最后呢！”

    “姒婴入魔了！姒婴死了！”妺女颤抖着吐出一口郁气，“即便她现在又被魔神救了，可她未来还是会死……”

    “公冶寂无，你告诉我！姒婴和我到底有什么错？”妺女紧紧地盯着他，“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折磨我们姐妹！”

    公冶寂无想起自己作为少雎所看到的一切。

    那时候神仙和妖魔相互残杀，不只是作为旱魃的姒婴和妺女被彻底地扼杀了生路，许多妖都一样，就连狼妖少雎也在过了一段人人喊打的日子后去投靠了魔神。

    现在他是公冶寂无，作为仙门中人，他享受着神魔大战后胜利的一切。这一点，让公冶寂无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你走吧。”公冶寂无破掉了封印。

    妺女擦掉自己的眼泪，突然又恶意地笑了笑：“公冶寂无，现在你还分得清自己是谁吗？”

    公冶寂无淡然地问她：“你轮回过万载，可分得清自己是谁？”：

    妺女道：“自然知道。”

    公冶寂无回答：“你轮回过万载都知道自己是谁，难道，我会不知道我是谁？”

    闻言，妺女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