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阁 - 耽美小说 - 莲烬遗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谁不知明教本是西域魔教,前朝衰败之时,曾蚕食中原,处处布教。当朝政事稳定后,侠义之士便联合起来,将明教逐回漠北,如今这武林盟,便是当年除魔教所结成的。谁承想明教如今卷土重来,还派了这神鬼莫测的少主来打擂。赛昊飞要是真赢了,这武林盟主之位,难不成真要易主魔教?

听得那明教少主一席话,我低声道:“居然与你是本家,怪不得你要鼓琴助他。”

赛鹦哥嗔道:“什么本家,‘赛’姓也有几百个源头——女侠学艺不精,乍听琴声,触乱内息。你可别赖我。”

我知他出身西域,脾性乖张,乃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此回暗助赛昊飞,无非是想看兵荒马乱,烽火戏诸侯。可笑我当时不曾阻挡,推波助澜,不然也不会后来有这一番事了。

到了夜里,自有各大门派驻下,烧灯续昼,各派人手,来一场车轮战,誓要把赛昊飞打下台去。我与赛鹦哥本是乐师,不必久恋江湖,再者说了,眼看这情形,竟是要向血战发展,也并非久留之地。于是我二人收拾扬琴钹儿,丢盔卸甲,逃离青城山脚,一路向东,去往青羊宫住下。

在青羊宫借住的日子,我时常与些行脚的、叫卖的、打坐的、念经的攀谈,人道那赛昊飞守擂两天两夜,未尝败绩,少年侠客全都退下,与之缠斗者均是成名已久之豪侠。孰料这个教门的门主,那个帮会的长老,全都败下阵来。到了最后,竟有人言,对魔教之人,自不必使用正道之术。青城派身为东道主,率先取用火攻之法,将那擂台整个烧了,赛昊飞见实在无容身之处,便飞身遁去,不料又中了峨眉几只暗箭,一路泣血而走。各大门派穷追不舍,却不知赛昊飞逃去哪个穷山野林,自是难寻。但各路正派人士怒火难平,这下一来,简直要把四川掀个底朝天不可。

第3章无影林难寻足迹一

这日,我与赛鹦哥到青羊宫后一处竹林,架起扬琴,支起钓竿,正欲过上一天枕石漱流、眠云钓月的好日子。赛鹦哥盘坐一旁,捏起琴竹,轻轻敲弦,是一首不知名的小曲。我蹲在溪旁石上,顾着垂钓,可那流水淙淙,不见有鱼,只好愿者上钩。

此时却传来一阵足踏竹叶,稀稀疏疏之声,我听那步伐颠倒,心道这人不是喝醉了,就是有伤在身。果不其然,只见一白衣人影提一柄剑,正由林中奔出,定睛一看,正是赛昊飞。只见他衣角熏黑,似被灼烧,手捂心口,竟是中了一箭,又以剑撑地,一副偏偏倒倒,不能自持之态。

我惊呼一声,正不知如何是好。而赛鹦哥一见他那本家的便宜亲戚,立马丢下扬琴,朝他扑去。赛昊飞颇为警觉,见有人近身,举剑自保。赛鹦哥却装聋作哑,扮作热心问道:“你受了伤……有人追杀你么?”

赛昊飞空咽一下,许是觉得自个儿再跑下去,定是命不久矣,只好示弱。他冲赛鹦哥点了点头,赛鹦哥上前扶住他:“暂到林中一避。”说到此处,他转头唤我:“李兄!且将追兵糊弄过去。”

我此刻仍握着钓竿,裸着双足,蹲在大石头上,又怎能糊弄过那一帮侠义之师。我扯了嗓子正要喊,说我同你们一起避避,他二人却已没入竹林深处,不见影踪。

也亏得他二人躲藏得快,我刚合上嘴,便有一群五岳派弟子匆匆赶到。其中一领头的问我:“你可曾见到一个獐头鼠目之辈,受了箭伤,捂着心口从此处逃过去?”

我心想,獐头鼠目之辈自然是没有的,倒是有一色如白莲,神鬼莫测的美侠客在此落难,不过他早被我那友人救走,躲到不知道哪个老鼠洞去了。

于是我道:“我一直独自在此垂钓,你说的人,不曾见过。”

领头弟子质问我:“这儿又有扬琴,又有钓竿,你一人玩得了这么多把式?”

我梗着脖子道:“我师从两广大侠张不坏,大隐隐于市,文体两开花,不行么?”

那人狐疑,却无暇他顾,只得白了我一眼。此时远处有窸窸窣窣声,他们一时警觉,循声而去。

半晌后,赛鹦哥并赛昊飞,两人从林间相扶而出。我心觉奇怪,赛昊飞中了暗箭,面上全无血色,可一身缟素,上却不见一点污血。但世上怪事之多,那有容得人一一断明的?我又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一时便没有多想,只道他是魔教中人,会些奇技yin巧罢了。

只见赛昊飞对赛鹦哥一拱手道:“多谢兄台相助,未曾想你一位西域人士,竟将拈花飞叶之功练至化境。”

我顿时吃惊,我只知赛鹦哥是个乐师,却不曾想他会些拈花飞叶的功夫,想来是他摘下竹叶,弹飞出去,发出异响,引了那群弟子去竹林深处。

赛鹦哥忙摆手:“只是一些暗器功夫,不足挂齿。”

我心想,那陈青霜要是有你这功夫,还愁武林盟主的位置不到手?可说这些也都晚了。

赛昊飞不接话,捂着心口,这就要向相反方向行去。赛鹦哥拦住他道:“你这样走不远的。我同李兄借住在青羊宫处,不如你同我们回去,换身道人衣服,掩人耳目。待把伤养好些,再自行离去也不迟。”

赛昊飞沉吟半晌,只道:“说得是。”

赛鹦哥喜不自胜:“兄台随我来吧。”说着便去搂住赛昊飞肩,又道,“慢些,慢些。”

我心想你二人相扶相持,又何曾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但事急从权,也无暇他顾了。我连忙捡起钓竿,揣好琴竹,背起扬琴,一路亦步亦趋,随他二人回了青羊宫。

第4章无影林难寻足迹二

及至到了青羊宫,我们只对道士说,这位少侠一时遭了山贼,受了箭伤,想寻个养伤处。出家人有好生之德,自然将他安排得妥帖,不过几日,赛昊飞便能走能跑。那日我同赛鹦哥在院中枯坐,见他着一身道人青袍,迈过门槛,来向我二人拱手。他道:“那日多谢二位兄台搭救,日后如有需要我明教相助之处,必然相允。”话音未落,他便将那枚教中令牌掏出,送到赛鹦哥手上。赛鹦哥咧嘴一笑,我便顿悟:明教起自波斯,仔细说来,倒与赛鹦哥同源。想来他是个胡人,行脚中原,处处不便,若是投靠了明教,岂不是如鱼得水?何况他救下少主,想必这魔教更是要以礼相待。

赛鹦哥却说:“少主不必多礼。我只是见少主一派人物,武功超群,想要结为侠友。”

我只管冷笑,你一个乐师,在江湖上没名没姓,人家少主又怎会与你结友。果不其然,赛昊飞捏着令牌,无言无语,面无波澜,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我三人尴尬之时,却听得一女子厉声道:“赛昊飞!我知你藏身观中,青羊宫乃是道家圣地,不便见血,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我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