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

    不过，不管怎样，总归给他省了事了，他倒不介意稍稍给她一点奖励。他上前半步离她更近，戴着白色医用手套的手轻轻擦过她的嘴唇。在他感受到她唇瓣柔软的同时，她也隔着手套感受到他指尖的余温。“第一次你想怎么做？允许你提一点要求。”被他漂亮的灰色眼瞳注视的时候，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想堕落地不顾一切永远沉溺其中却又在沦陷前就深觉危险与万劫不复。“我想要接吻以及温柔的…”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知道她是否完全理智，不知道这话是来自于清醒意志之下的权衡还是一些半梦半醒的绮念。

    他沉默了一会，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也基本在意料之中（除了他没想到还有接吻这个附加项），只是一时不知他心血来潮给的一点奖励，是对她的一种温柔还是加倍的残忍，毕竟如果注定是痛苦残忍的后续，加上一个温情的开端似乎也只是加剧痛苦。但话已出口，他也不打算更改。

    他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子，手指在被捆绑出的红痕上安抚性地摸了两三下，轻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来到房间里的床边，一起坐下后又扶着她的肩，淡淡地叮嘱了一句“绳子解开了，但是不要想着逃，逃不掉，而且房门外都有站岗的安保。”看着她平静地点头，他扶着她靠在了床头，关了房间大灯开了一盏明亮柔和的暖橘色夜灯。暖光下她小羽扇似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点阴影，却挡不住她瞳孔的流光，她长相有点偏精致可爱，看上去应该比实际年龄小，明明还不够了解她，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她的性格应该和长相完全两个反差。因着这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在上面停留抚摸，微凉的脸感受到他手指的热源让她很舒适，身体慢慢放松。他从侧坐在床边的姿势改为爬上床和她一起靠坐在床头，手臂绕过她的背，没费什么力气她就心领神会地半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手从她的脖颈开始，顺着脊柱一路下滑，带起一阵不可忽视的酥麻。她平时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敏感过，但事实是现在她感觉到双腿间已经湿濡了。她感受到他的手在侧腰流连了一会，又一路抚过脊背上移，这一次放到了肩膀上，解开了她的肩带，一向大尺度的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羞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就在这时，他单手捧着她的脸靠近了要吻她，另一只手沿着吊带背心的衣领滑入。

    他灰色的眼瞳像某种催情药，难得的让她想失智一回掉入温柔陷阱不再挣扎。他隽秀的脸越来越近，唇形优美的唇瓣也越靠越近，近到最后两人呼吸相闻的地步，她没有躲闪也没有闭眼，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如鼓。——若不是残存的理智还在提醒，她真的会以为此情此景他是自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