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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96节

    褚莲音瞪她。

    央翠这才不说了。

    江蓠在旁边看得微微笑起来,每次央翠和褚莲音逗嘴,总会让她笑起来。

    “那小姐,你说…长公主府的宴会,未来姑爷会不会去?”过了会,央翠问。

    “你哪回见他凑过这种热闹?”

    褚莲音不以为然道,想了想,从外招了个仆人进来,叫他去隔壁问一问,一会褚府有搏戏,他来不来。

    不久,果然带了个“不来”的回答。

    “你瞧,不来吧。”

    褚莲音摊手,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转头看江蓠,却见她正半靠藤椅,风吹着她半边裙纱,似在享受这夏夜暖风,手里还捧了半个寒瓜,拿着竹签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吃,旁边的金丝蕊糕吃了口,却没再碰。

    “好东西也不会吃。”褚莲音将那剩下的塞她嘴里,拍拍手,突然说了声,“阿蓠meimei…”

    江蓠侧过脸去,月色下那张脸如洗,褚莲音叹气,似是突然放弃,将手枕于脑后:“算了,听琴。”

    江蓠这才发现,隔壁传来一阵琴音。

    天上星子烂漫,月色如雾,那琴音悠远,江蓠闭眼,听褚莲音在旁边跟着哼时,只觉得心里安静。

    褚莲音却突然哼了声:“这声音当是从沈朝玉那边传来的吧。他不肯来参加我褚府的搏戏,却在自家别庄里办宴。”

    “不过这曲真妙啊。”

    江蓠叹道,“高山流水,你以为幽怨如谷底,立刻又春江月明,也不知这cao琴的是谁,铿锵金坚,却又缠绵如丝,于暗底无声里流露,叫人的心好像也跟着瑟瑟。”

    尤其是那压弦那段,好似在月下低语,诉不能诉之心,表不能表之情,直叫人好奇cao琴的人是谁,才能弹出这么一段琴来。

    褚莲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阿蓠meimei不知道?”

    “这cao琴之人,自然是沈朝玉。汴京朝玉,传闻中一手琴音可惊仙人,人间哪得几回闻呢。”

    江蓠讶然。

    面前却浮现晋阳府那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在院内cao琴之景。

    那时风淅淅、雨渐渐,他坐于廊下,琴音不如现在婉转如意,反倒像被锯坏的木头。

    当时她还嘲笑他,喊:“大家都来听啊!沈朝玉弹琴好难听!”

    时光荏苒。

    岁月不断往前滑,当年锯木头的少年郎已经一曲能动九霄的郎君,而她却只是躺在这,闲坐吃寒瓜。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院墙那头传来一道声音:“喂,两位聊什么聊得这么热闹?能请帮个忙么?”

    江蓠回头一看,却见靠近沈家别庄的那道墙上探出来颗脑袋。

    央翠尖叫起来:“鬼啊!”

    庭院里一团乱,江蓠却已经认出墙头那人是谁,不久前在别庄门口见过的三皇子。

    “三殿下。”

    她朝对方行了个礼。

    “啊,是表小姐。”三皇子道,伸手朝她晃了晃手以作招呼,而后问,“能否请表小姐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再丢还给我?”

    江蓠这才发现,围墙边的草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彩线绣球。

    这是汴京时下一个游戏传花令需要用到的,一人击鼓,鼓落,绣球到传到谁那儿就要行酒令。

    想来是这三殿下与人玩游戏时,不小心将这绣球抛过了墙。

    江蓠过去捡了起来,正要将绣球抛过去,褚莲音却过来,按住她肩膀:“阿蓠meimei,等等。”

    “大jiejie你…”

    “等着。”

    褚莲音制止了江蓠。

    她可是还记得不久前这三皇子由着他那帮狗腿子在酒楼里对阿蓠meimei大肆评说的模样。

    此时见他趴在自家墙头,一副不正形的模样就更气怒,连带着对请三皇子入别庄的沈朝云也有了些不满,板着脸道:“三殿下这样…恐怕不妥吧?”

    “哪儿不妥?”

    三皇子看了眼自己身上。

    帅气的金丝蟒袍,华贵的玉扳指,非常妥。

    “圣人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三殿下跟着郭品鉴先生学了这么多年,怎么连圣人礼数都不懂?”

    三皇子最不耐烦那些酸唧唧的说教,闻言道:“本殿不过是让捡个球,哪里来这么多话。女人就是麻烦。”

    说着,他问:“就一句话,捡,还是不捡?”

    “不捡!”

    褚莲音非但嘴上说着不捡,还手一伸,将江蓠手中的绣球扯过来,手一抛,绣球就被抛到离墙很远的一边。

    “你--”

    “我怎么?”

    “不可理喻!”

    三皇子脸都要气歪了。

    江蓠看了一眼,不由软声劝道:“大jiejie,那毕竟是皇子。”

    “皇子又如何,”褚莲音哼了声,“皇子就能无视礼数,爬女儿家的墙了?”

    “谁爬女儿家的墙了?褚莲音,你休要血口喷人!”

    “那你爬的是什么?”

    “我…我爬的是宰辅大人家的墙!”

    三皇子话落,就见褚莲音一副望着白痴的眼神望着他:“宰辅大人家现在住着我,也就是他女儿!难道不是女儿家的墙?”

    “你…你放屁!”

    三皇子不仅气得脸歪,还绿。

    褚莲音却拉着江蓠:“阿蓠meimei,我们走。”

    江蓠被扯着走了两步,却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钝响,转过身,只见三皇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大约是墙角的青苔太滑,“砰”--

    他又摔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

    褚莲音没忍住,一下笑了起来,如春花般烂漫,又如烈阳般炽热,三皇子满身狼狈地站起,正要说上两句,却突然呆住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她。

    江蓠在旁边看得心下一个咯噔,这回轮到她扯褚莲音,道:“大jiejie,我们走。”

    褚莲音“哦”了两声,这时,有仆妇进了院子,说朝玉公子和莲翀郡王门外求见。

    褚莲音忙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沈朝玉和莲翀郡王进了来。

    月色朦胧,他白色衣摆拂着院边的花木,徐徐进来。

    不一会,就站到了三皇子面前,朝着褚莲音和江蓠微一拱手:“抱歉,给两位小姐添乱了。”

    而随着他话落,院中小路又拐出一位紫衣郎君。

    两人站在一处,一个好似人间富贵客,一个好似天上云中仙,风姿截然不同。

    紫衣郎君也朝两人拱了拱手:“见过两位小姐,叨扰了。”

    “哪里哪里,两位来,倒令寒舍蓬荜生辉。”

    江蓠听着褚莲音在旁边与他们寒暄,目光盯着莲翀郡王紫袍上绣着的花纹,浅沙金莲花纹,耳边似响起阵阵梵音。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现了上来。

    “…阿蓠meimei?阿蓠meimei?”

    待耳边褚莲音传来关切的声音,江蓠这才发现,自己又发起了呆。

    “拜见两位公子。”

    江蓠福下身去,抬起头时不意撞见沈朝玉眼神,还不等她品出那眼神里的意味,他已经转过头去,按着三皇子的脑袋,朝两人微微躬下身去。

    “抱歉,三殿下为我请到别庄,既是我客人,所行无状之处,也当由我负责。”

    一身白衣,形容有礼,风华无双。

    江蓠看着,只觉得那被风吹起的白衣好似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在一起。

    是什么呢…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浮出水面。

    “既然是沈朝玉你出面,那我便不与他计较了。”

    将出未出的感觉被一道声音压了下去。

    褚莲音挥挥手作大度状,三皇子却跳脚:“计较!?来啊,褚莲音,你来给本殿计较一个试试!”

    那跳脚的模样活像无理取闹的孩子。

    褚莲音没搭理,反倒让三皇子更来劲了:“你是不吃怕了?怕就说,本殿不跟…”

    “三殿下。”沈朝玉道。

    三皇子一愣,摸摸后脑勺,嘟囔:“不说就不说嘛…”

    “道歉。”

    江蓠站在一边,看着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被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压着道歉。

    混世魔王直起身时还有些悻悻,褚莲音压了压脾气:“恕褚某待客不周,三位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