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芒果千层
崔渡知道忱沐，而且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接受得很快。不是有绿帽癖，也不是不爱。只不过是因为她专业的缘故，他也去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读弗洛姆最多，由此知道自己是存在型的人，也由此开始有意识地压抑当今社会带给自己的占有欲。 “我无需占有爱，只需要爱着，以及被爱着。我无法占有爱，只能感受爱，以及珍惜爱。” 所以，他无需占有她，更无需法律所支持的但除了一纸证书外给不了证明也给不了幸福的写作“爱”读作“怨”的占有欲。 所以，他无法排斥他，更无法对她喜欢的他、爱着她的他有任何意见或怨言。与此同时，他对他毫无期待。这是对他人的礼貌，对自己的保护。 实际情况似乎不是非常乐观。忱沐太信赖、太依赖临云，他把身体和情感供奉给她，仅剩的那部分自我则想着如何遵从她。 如何遵从她？以“阳奉阴违”。 她教他快乐、让他自由，他给她自由的表象，说着别人的快乐来取悦她。他顺从、听从、遵从，但相比于她的本意，他的动机和结果已然面目全非，算得上是南辕北辙。 崔渡向她提起。 她说，“我知道啊。但是……已经改不了了吧，就这样好了。我有我的责任，他有他的原因。如果他向我表示不快乐，我的意愿又是永恒准绳，那我会对他重新要求。” “你对他很宽容啊。” “就算是捡了只小猫回来，也没有遗弃的道理。当时把他带回来，就做好照顾他的打算了。除非他自己要走，不然我不可能赶他。” “他不是这样认为的吧。” “嗯？” “之前，你所谓的实践，对他而言，就是在逼他离开吧。” “我那是……” “我知道。是为了避免依赖、避免占有。可是你把这准则贯彻得过于彻底了。而且并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 她苦笑，“是啊，所以我不是已经随他了吗？” “可是你没有向他说明啊。临云，他和你、和我都不一样，他爱你爱得太盲目了，只把你明确说过的话当圣旨。你的态度转变，即使他察觉到了，难道就敢当真吗？” “看来，是我当局者迷。” “你既然允许他依赖了，就收回那些自由吧。你知道的，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她沉默了一会，“没想到这件事是你提出来。” “因为他不敢。” “那我呢？” “你有点儿自以为是，也不愿低头。而且，还高估了他的勇气，低估了他的爱意。” “你说得对。”她垂眸，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双膝跪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的眼睛，温声认错，“主人，请原谅我的无礼。” 她知道，这是开始调教的一个“正当理由”。于是她倾身，指尖从他的眼尾划到唇边，“啊，好久没体验过你这张脸的手感了……今天的话也说得够多了吧。” 他微笑着看她，“主人，请您掌掴。” 忱沐回家时，看到崔渡穿着白衬衫和西裤在厨房做饭，还不解他为什么不穿居家服。直到崔渡转过头来，看到他脸上的指印，以及未扣第一粒扣子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交叉红绳，才明白这一身正装底下大概是套绳衣。 崔渡听到他进门，转过头来向他微笑，“回来啦，饭快好了。” “昂，好。”他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问候。 “她去买甜点了，你先换身衣服吧？” “嗯，好。” 崔渡到这里还不到一周，这段时间，三人都睡在各自的房间。忱沐预感这种状态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这两年，每次调教结束，临云当晚都会和他一起睡觉，此外，只要他请求，她也从来不会拒绝。而崔渡，他和她本来就是恋人，同睡一张床再合理不过。 各睡各的？怎么可能一直这样。 只是……她会选择怎么做呢？忱沐有点难过，因为他不敢期待。他自由得像要被遗弃，渴求一个项圈一条狗链，但主人只由他自己回家。甚至不回家也能得到微笑与祝福。 不。 想被占有啊。想占有啊。 “忱沐？”他听到她的声音。 “老师！”一瞬间，思绪都被抛之脑后，他还未出房间就已出声回应她。 “买了芒果千层。” 他迎向她，最后却只是在她面前站定，说一声“谢谢老师”。 “嗯？”她故意皱了皱眉，装作不满的样子，“现在的道谢已经仅止于口头了吗？” “没有！”他慌张地拥住她的肩背，在她侧脸吻了一下，“谢谢老师～”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后颈，“乖。” 老师想玩他了。他的身体先跪了下去，脑子才想起来先生身上还捆着绳。不过，老师想要的话，怎样都可以。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跪得端正笔挺。 喂食。土豆牛腩，糯米丸子，蒜蓉生菜，糖渍马蹄，都是便于喂食的食物。当着老师恋人的面，吃着老师恋人做的菜，还全程被老师喂食，他难得有些道不出口的羞耻。 在某个瞬间，他感觉大脑“嘭”地一声，耳根骤然通红。很轻的“啪嗒”一声，他看到水滴落在了先生双脚之间。很快，不断滴下的水蔓延成一小滩。 是什么命令？随时随地排泄？还是在他面前排泄？是什么性质的命令？两边单独调教，还是要一起？ 他的心乱了，又找不到答案，在又一次被喂食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了求助的眼神。 “渴？” 他本来是要摇头，但突然想到她问话的用意，便犹疑着点了点头。 他已经做好趴下去舔尿的准备了，但她只是倒了杯水，杯口略微倾斜，贴着他的唇。他便张开嘴，依她的节奏喝水。心里忽地一轻。 放松地太早了。她只不过留了吃饭的时间而已。收拾好餐桌，碗盘放进洗碗机，拿出芒果千层，用刀切开，却没拿碟子来盛。 命他将上衣脱了，躺在茶几上，当她的碟子。先生穿着被尿湿的裤子，跪在身侧。衬衫纽扣又被解开几颗，前襟敞开，胸前红绳交错。 真是性感的身体啊，正装和他太适配，不管是正经还是不正经的时候。忱沐心里想着。 “唔。”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银制的刀叉主要活动于胸腹之间，但也时不时造访rutou。微凉的触感不停地带来刺激，微弱但不可忽视。 她把刀面压在他硬挺的rutou上轻碾。隔着裤子揉了一把他半硬的yinjing。完全猝不及防，他的身体急剧一抖，搁在腹部的叉子掉到了地上。 她停了动作，他不敢动作。 “我错了，老师……” “没事。”她转头对崔渡说，“过来，把忱沐身上的都吃了吧。” “是，主人。”崔渡膝行两步，俯身吃他胸腹上的甜点。咬的时候鼻尖蹭着他的皮肤，舌头也伸出来舔掉碎屑，涂了奶油的rutou被重重吸吮……忱沐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未被内裤束缚的yinjing在宽松家居裤下高高翘起。 “吃个甜点而已，yinjing翘这么高干什么？”她不咸不淡地问。没人把这个问句当羞辱。 “先生舔得很舒服。” “弯腰的时候，绳子勒到了。” 两个人同时回答。忱沐这才看到崔渡也硬了。而崔渡微不可察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