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呼吸（剧情/额头吻/拥抱）
一周下来，Zero已经基本痊愈了，她也不想每天看到Cyril在她面前晃，Ghost也终于松口放她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Konig，她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Konig看到她，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她本意是缓解一下二人之间的尴尬，现在更尴尬了。 Ghost低头看见她低落的模样，不爽，非常不爽。 他们俩做过之后，她可没有这么贴心地照顾他的感受，急不可耐地找到他划清界限，对他避之不及。但她都被Konig强暴了，还因此在病房躺了一星期，现在遇见时竟然想的是照顾对方的心情，主动破冰。这是什么区别对待？ 二人路过餐厅的时候，Soap和Roach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谈，他们俩在聊最近Konig训练格外勤奋，训练量都翻了一倍，她越听越不对劲，抬头用眼神质问Ghost，走到房门前，Ghost也不再遮掩：“我罚的，怎么了？” 果然。 “他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不过是小惩大戒，罚他加练两个月而已。”要不是队友，要不是他当时确实不清醒，Ghost对他采取的举措，Mike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其实也说不上心疼，只是觉得Konig有点冤，“我只是觉得他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我喊他过去，中招的应该是我。”她实话实说，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Ghost有些恼火，扣着她的肩，俯身平视她，“你为什么对别人这么宽容？遭罪的是你，你却在这担心罪魁祸首？” 受害人都没说什么，他为什么要一直揪着不放呢，她也有点生气，想要和他争论，“Konig他不是……” “够了！你再多为他开脱一句，我就给他再加一个月。”Ghost能猜到她想说些什么，她丝毫意识不到问题所在，她这么会体谅别人的心情，为什么体谅不了自己？ 什么叫开脱？她不过是实话实说，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不明白。但为了免得Konig再被罚，她只能闭口不言。她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Ghost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前两天明明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又开始凶起来了。 她生气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很想摔门，但她又不敢，有点憋屈地关上门，将二人隔绝开来。 对该设防的人毫无戒心，对他倒是敢甩脸子。Ghost也气得不轻，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最近又开始躲着Ghost，为此又重新调整回阴间作息，白天睡觉，晚上在学各种硬件拆解的知识，她觉得上次任务差点失败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不够，直到Price找到她，给她下达了新的任务。 “我们一个重要的线人失踪了，初步判断是被敌方劫持。线人最后给我们留下的讯息是一段录音，因为设备被暴力破坏，经过修复后得到的不太完整，而且杂音很重，暂时听不出具体内容，但可以确定有敌方人员的谈话声。录音的问题技术部门还在想办法。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你对声纹分析有了解吗？” “原理我都清楚，但没有实际cao作过，熟悉起来需要一定时间，上尉的意思是，通过我的技术寻找到录音里的相同声纹？再根据周围的监控系统逐步排查找到线人吗？” 她很聪明，一点就透，Price很满意这点，“是，你可以吗？” “我会全力以赴。” “不止你，SIS那边也在同步进行破解追踪，这个线人非常重要，无论生死，我们都希望找到他。”其实Price很清楚，那个线人很可能已经遇难，但鉴于他的重要程度，也许敌人暂时还留了他一条性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她也意识到此事刻不容缓，“是，我现在就查。”说着拿着Price给她的硬盘就要回去立刻上手。 “等等，给你专门备了一个工作室，就在楼下，你需要的设备都有，还有一套专门的音响设备。” “我现在就过去。” Zero戴着耳机，听着里面的声音，皱紧了眉头。 已经一点人声都听不出来了，再打开声纹图，又是眼前一黑，没有太大的价值。还是得靠录音，重新进行分离，在此之前，她得先过一遍声纹方面的具体知识。Price看上去很凝重，这个线人看上去很重要，她必须争取时间。 虽然最近一直和她没碰上面，但Ghost能从监控里看到她，但她已经两天没出现在过房间里了，跑哪去了？上次好像是被Price叫过去的，于是他起身，打算过去看看。 从Price那得到她的信息，他走到楼下，找到了她所在的工作室。女孩背对着门，盘腿坐在了桌子上，腿上搭着键盘，手指不停敲动着，因为戴着耳机的缘故，并没有察觉到他过来了，专注地做着手头上的事。 桌上地上散落着纸张，上面都是她写写划划、涂涂改改的痕迹，还有几瓶咖啡和已经吃完的面包的包装袋，就是大楼里售货机里卖的那种。难怪没见她回去，她压根就没睡过觉。 这时他听到女孩啧了一声，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又抓起一张纸，不知道在记些什么，另一只手还被她用嘴啃着，很急躁的状态，倒是少见。 他靠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她接到任务的第二天，Price又送来了一份第二次修复后稍微清晰一点的录音，稍微的意思就是电流的嘶嘶声中夹杂着线人的惨叫和敌人的狂笑声，除此之外，没有更清晰的人的声音了。 两种极致反差的声音听得她很难受，尤其是惨叫声，让她十分揪心，人究竟是遭受多大痛苦才会叫出那种声音，她又想起自己的父亲，在遭遇那种非人折磨下依旧一声不吭。她越想越心痛，越听越着急，但又不得不听，导致现在即便耳机没有声音，那些声音却刻到了脑海里。 她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来用，她需要现学声纹鉴定的知识，然后又要现学现卖，用她最擅长的技能结合之后，扒出附近所有带有声音的监控中的声纹信息比对，搜寻着线人被带离的方向。工作量非常大，是对身心的双重考验，甚至让她短暂地出现了两次意识游离的情况。 终于，大海捞针也让她捞着了，一个一个出现相关声纹的节点让她找到了一条路线，得到结果的她马不停蹄地往Price那里赶，甚至等不及坐电梯，刚走到楼上的最后一级台阶时，听到了Price和Keegan的谈话。 “他们还以此向我们示威，可恶！他的死状十分惨烈，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我一定不会让他白白牺牲。”Price听上去声音非常悲痛。 Keegan叹了口气，亦有不甘，“他做线人这么多年，已有觉悟，上尉，我们会为他报仇的。” “Zero这几天不眠不休在搜查他的下落，我看着都心疼，这件事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否则，我不敢想象她有多难过多失落。” 刚刚的兴奋被一桶冷水瞬间浇灭，刚刚找到的路线图从她手中滑落，不过两秒，Keegan就出现在她眼前。 “Zero？你怎么在这？”她都听见了，这幅表情明显就是知道了，坏了。 Price也走了过来，捡起路线图，看了一眼，是对的。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显得镇定些，“上尉，您说的牺牲的线人，就是我在找的这位吗？” “很遗憾，孩子，是的。”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这不是你的错，他在两日前就被杀害了，你的速度已经很快了，SIS那边到现在也只绘制出三分之二的路线图，我们是接到了敌方的挑衅，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也就是说，我的任务失败了。”线人还是牺牲了，因为她太慢了。 她自责得心都要碎了，Price见状，鼓励道：“我不这么认为，你已经很出色地完成了。我当时说的是，无论死活，找到他。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Keegan，你送她回去吧，半小时后回来开会。” Keegan点点头，牵着失神的Zero往电梯间走。 二人一路沉默无言，到了楼层，她呆楞地站在电梯里，没有动弹，Keegan只好又将她牵出电梯，用手轻轻拍她的脸，“Zero，看着我。” 她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那双一望无际的海洋般的眼眸。 “Zero，即便是我们，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知道这对你打击不小，但是，这就是残酷的事实，你要学会接受任务的失败，况且这次，上尉都说了你并没有失败，上尉不会骗你。” Price是在安慰她而已。她闭上眼，脑海中又是那凄楚的惨叫声和残忍的狂笑声，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见她这样痛苦的神情，他将她抱进怀中，“你的第一次任务，Price只是和你说了你要做的，但我想你并不清楚那份密钥意味着什么。现在我告诉你，那关系了无数人的性命，他们因为你，活了下来。这次你的任务没有达到预期，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接收到任务的第二天，线人就已经牺牲了，那么短暂的时间，没有人可以做到你这样。所以，不要消沉，更不要质疑自己的才能。别想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又是崭新的一天，之后你还会完成更多有意义的任务，拯救更多的人。” 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道理她并不是不明白，但即便是明白也不能消减她此刻的心痛。 在她愣神之际，他俯下身，隔着覆面，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答应你，一定为那个线人报仇，说到做到。Price喊我们去开会，就是商量之后追捕的事，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会议需要的物品，你可以慢慢走回去。”他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快步往队里走去。 她手指触摸在他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带有Keegan的温度。 Keegan真的太温柔了…… 她这么想，也往回走，思考着重新做一套关于声纹追寻的程序，至少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Soap也在准备着什么，看上去待会儿也要过去开会的，不过他突然又往楼上折返，手头的东西先放在了餐桌上，她走近一看，只觉血液逆流，手脚瞬间冰凉。 最上面的一页印着一张照片，是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还有着挑衅的字样，这难道就是Price口中的线人吗？ 霎时间，眼前血淋淋的照片，记忆里父亲的惨状，录音里的声音在脑海中翻腾着，她呼吸急促起来，拿着那张纸的手抖得不能自已。 “Zero！”Keegan发现她的异常，上前一看就知道了原因，他抽出那张图反扣在桌上，呼唤着已经有些失去神智面色惨白的女孩，满眼写满了担忧。 她回过神，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我没事，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她那样子哪里像没事了，但他又要去开会，此时Soap也过来了，拿起桌上的文件，看到Keegan一脸复杂，“怎么了？” “Soap，下次这种东西别放公共区域，Zero看见了，她和我们不同，会不舒服。” 难怪这一页被翻过去了，他翻回正面，看到那张图片，明白了，“是我没考虑到，下次会注意。” 回到房内，Zero瘫倒在床边，扒着床檐，她感觉有点喘不过气，只能拼命呼吸，但感觉手脚越来越麻木无力，甚至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 只是因为一张图片的刺激？怎么会呢？父亲的死状她是亲眼所见，远比图片来得更直观，更血腥，除此之外，还有气味，当时那种弥漫周身的血腥味，她至今都记得。 她捂着胸口，越是努力呼吸，大脑却越是昏沉，实在是怪事。 不行，他得去看看。 Keegan往楼上跑去，Soap在他身后喊：“Keegan，开会要来不及了！” “你先去，不用等我了。” Keegan一向很守时，这举动让Soap有些意外。 敲门没有回应，Keegan直接开门闯入，看见倒在地上的女孩，无比庆幸自己赶过来了，他上前托住她的身体，发现她呼吸过于急促，手脚痉挛，猜测可能是碱中毒，“Zero，深呼吸，你呼吸过度了！“ 她虽然睁着眼睛，但意识早已抽离，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该死！她今天碰到的两件事对她而言无一不是重击，怎么就这么不巧，偏偏都让她赶上了。 他抱起女孩飞奔下楼，往医疗组赶。刚好赶上了Soap那趟电梯。 “怎么回事？”这孩子不会是因为看了张血腥的照片就成这样了吧，那他罪过大了。 Keegan试图用手捂住她口鼻协助她正常呼吸，但效果不尽人意，“一言难尽，我先送她去医疗组，你帮我和上尉解释一下。” Cyril看见Keegan抱着女孩过来的时候都想骂娘了，一看是呼吸过度，先处理女孩的症状，给她上了呼吸机，注射了镇定性药物后，女孩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了。 处理完之后，他对Keegan非常不客气地说道：“我看我不如直接把医疗组搬到你们S队去，省的你们来回跑。她才从这离开几天，又送回来了，都要成我这里的常客了。你们到底会不会照顾人，她这幅鬼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导致她呼吸过度的？” Keegan不愿和他多说细节，简要地说道：“发生了一些事，她情绪不太稳定。” 废话，这点Cyril早就看出来了，这明显是心理性原因引起的碱中毒症状，“我当时就说这孩子这里有问题，但你们都恨不得崩了我。”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是我自作多情，看到她有自残行为给她加了两项测试。之所以做压力测试是因为她的心理测试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完全熟悉相关套路，那份测试的结果没有丝毫参考价值。压力测试，我当然是调整了难度，结果你和Ghost来捣乱。我真的是出力不讨好。”他自嘲地笑了笑。 Keegan没有接话，看了眼表，“我得回去开会，她暂时就交给你了。”说完，又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女孩，还是走了。 “Soap，你迟到了。”Price对于他的迟到行为很不满，而且，Keegan到现在都还没到。 “抱歉，上尉，Zero状况很不好，Keegan送她去了医疗组，我们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Ghost闻言皱起了眉，“她怎么了？” Soap有些自责，“都怪我，拿东西的时候把开会的资料放在桌上，被她看见了那张威胁照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呼吸过度。” Ghost看了一眼那张图，知道了原因，心里有些烦躁。 会议开到一半，Keegan赶过来了，Price关切地问：“Zero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在昏迷中。” “唉，这孩子，什么都好，但感觉心态还是差了些。”有些可惜，Price想。 要是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线人就不会那么痛苦地死去，就可以救下他。昏睡中的Zero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并且顺着这个想法，真的在梦中编起程序来。 突然，她睁开眼睛，看见了正在观测她体征的Cyril，Cyril见她醒了，刚想问她的感受，就被她扯过插在口袋上的笔，直接揭下氧气罩，坐起身来拿着笔在她胳膊上写了几串代码符号类的东西，然后又闭上了眼，躺了回去。 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倒是把Cyril看愣了，她这是梦游？无语之际还要收拾残局，重新帮她带好氧气罩。 看着女孩的睡颜，他不禁想，她真的很有意思，难怪连Ghost那种不近人情的人都对她青睐有加，将她当作掌心宝。 Ghost和Keegan在会议结束后直接来到医疗组，女孩还在昏睡中，Ghost眼尖的发现了手臂上的痕迹，一个眼神扫向Cyril，无声质问着他。 Cyril无辜道：“看我干嘛，她自己写的。” Konig捕捉到重点：“她醒了一次？” “算不上醒，就几十秒的功夫。不知道这串代码是什么东西，她非要记下来，然后又昏睡过去了。” Ghost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Zero的额头，尽管她没有发烧，然后对Cyril警告道：“我们要出任务，你最好老实一点，Zero但凡出一点事，我回来后拿你第一个开刀。”放下狠话他就离开了。 Cyril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才有的医患纠纷。 Keegan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之前的事是我们方式不当，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就交给你了。” “我是医生，还用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