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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

    

王小姐



    像是没话找话,李谕红着脸,摸着鼻子,羞涩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侧头飞快地看了眼江芫。

    “有些冷,你就……将就穿着罢。”

    江芫略勾唇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正尴尬之际,江芫从丞相府带出来的小侍女上前道:“小姐,王小姐有请海晏楼一聚。”

    王小姐?

    江芫偏过脸,挑了挑眉。

    她不记得京中有哪一家权贵是姓王。

    小侍女解释道:

    “是北延王将军回京述职带回来的义女。”

    王将军倒是有所耳闻。

    江芫还是曾经那个江芫的时候,听说过这位王将军。

    他是皇帝一母同胞的meimei金阳公主与驸马的儿子,不过也是个少有的有志向的。

    生在富贵家还能吃苦。

    皇帝宠爱金阳公主这个唯一的meimei,所以破例让天家血脉也领兵带队,放权打仗。

    只是没听说过这位年轻的王将军成过亲,怎么就有了个义女?

    这么一来,京城还有哪个小姐回嫁给他,怕只怕他的母亲是公主都不可能。

    不过这和自己没关系。

    这个王小姐十分豪爽,已经派遣了马车来接她了。

    上车前,她还记得旁边有李谕这个人,礼貌道别:

    “李公子,再会。”

    李谕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的一次接触机会,就这样泡汤了。

    那个什么狗屁的王小姐,该死。

    但他也只能怨怼地目送那辆华丽不足庄重有余的马车逐渐远去了。

    -

    海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背后最大的掌柜据说是某个闲散王爷,最是愿意砸钱在这种吃喝玩乐的物什上。

    海晏楼的装潢也最是华贵艳丽,来此处宴饮之人非富即贵。

    看来这个王小姐也是性情中人,舍得下银子,也就说明她想套的狼越大。

    江芫下了马车,被门口的小厮一路引着到了三楼的一间名为升平一号的隔间。

    隔间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面色不善地看着她走进这扇门。

    内里的装潢比她想象的还要富丽堂皇,连桌角都镶了金子和玉石。

    桌边坐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一身矜贵华服,容貌昳丽,像……像以前的自己?

    江芫冷静地在她的对面坐下,等着这位千娇百媚的王小姐说出邀请自己的原因。

    她本以为是一场宴会,不曾想竟然只宴了她一个人。

    原来是场鸿门宴。

    “江小姐,”笑吟吟的少女撑着下巴,“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你果然很漂亮,和我想的一样。”

    “王小姐——”

    江芫面对着这样一张与自己的脸有九成相似的面孔,一时语塞。她脑中乱麻一片。

    这位王将军的义女一上来就唤她“江小姐”,但她如今是丞相府的小姐,姓温。

    她又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她已经和付凛一样,知道她是……

    “不必觉得惊讶,”王懿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彪形大汉会意上前,为江芫斟上一杯热茶,“你我虽不曾见过,但我也颇为觉得亲切自然,我想江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亲切自然?

    谁会对自己,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感到亲切自然?

    江芫不动声色地轻啜了一口清茶,“王小姐所言极是。不知道请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看看我义父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江芫警惕地皱起眉头。

    “王小姐怎可胡言乱语,不曾饮酒便神志不清么?”

    彪形大汉一听自家小姐被江芫这般毫不客气地斥责,当即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诶,追影,”王懿抬了抬手,阻止了大汉接下来的动作,“你出去,我与江小姐有私事要议。”

    大汉看了看江芫,这才退了出去。

    “好啦,这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气氛并没有缓和多少,江芫仍然紧紧盯着王懿。

    “认识一下,王懿,懿彼堂上人的懿,徽敦将军王衍檄的义女。”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管江芫有没有在听。

    “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认识你。我在义父的书房发现了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是我,但是不是我。我以为是我。”

    “但是画像上题了几个字,丹圭无瑕,芫是也。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我像江芫,原来丹圭无瑕是江芫。”

    “是你。”

    江芫只觉得荒谬。

    她连知道这个什么徽敦将军都是从温明月身体里醒来之后,这样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凭什么会对她产生爱慕?

    “小姐多虑,或许只是令义尊偏好收藏画像。”

    “才不是,”王懿轻哼一声,“我偷偷把那幅画像偷出来了。”

    她抽出袖中画卷展开,铺展在一旁的椅上。

    跃然卷上的是一个年轻明媚到有些张扬恣意随性的女子的画像,分明就是从前的她。

    王懿只说了一点,难怪她如此笃定那个王将军对她情根深种,因为那张画卷上还有一行题字。

    “吾心悦之,寤寐求之。”

    荒唐。

    江芫没有兴趣再和这个娇滴滴的王小姐探讨她那个自己知之甚少的义父到底心悦谁的无聊问题了。

    “王小姐,一张画像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与令义尊素不相识,谈何属意,未免轻率。”

    她转身站起来要走。

    她就不该来这场鸿门宴。

    涉世不深的小小姐,满脑子的情情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