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变成狐狸少年
那本来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午后，初夏时节刚刚绽开的大片鲜花和葱郁的灌木交织缠绕，阳光温暖柔和就像冬日被火烤软的松织围巾，上面还有枫糖的甜腻香气。 不速之客来时没带礼物，但很有礼貌的敲响了门，他在孩子们面前露出了一张微笑的俊美面孔。 “好久不见，不打算让我进去再说话吗？” 达达利亚沉默了片刻，下意识将开门的冬妮娅揽到身后，托克兴致勃勃的在楼梯上喊话问是谁来了，他张嘴好几次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对方替他补上了那个拙劣的谎言。 “我是阿贾克斯的同事，多托雷，负责玩具开发研制，你们好啊。” 短暂寒暄过后两位愚人众执行官避开了孩子在楼下花园进行交流，焦虑不安的达达利亚不放心博士和家人接触，出门便冷了脸要求他立刻离开。 多托雷对此不可置否但没有抗议，只是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身后，年轻的末席就已经绷紧了全身肌rou。 “放轻松末席，我对你的家人没有兴趣。”他笑了一下，摊开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带。 “你的目的是什么？” “聊天交涉，达达利亚，”他指指自己眼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确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但不是研究做到死的白痴，人总得有些消遣的时候。” 达达利亚警惕不减。 谁都知道多托雷不做没用的事，哪怕是新入伍的士兵都知道靠近他准没好下场。 “我没听说过你有拜访同僚的消遣活动。”末席语气放凝重了些，“是任务还是私人原因，如果是后者……” 多托雷道：“是私人原因，但你也不想你可爱的弟弟meimei知道你平日都在做什么，对吧？玩具销售员先生。” 男人话语轻佻，带来的压力却阴冷骇人。 这份明晃晃的威胁相当奏效，二席精准的抓住了达达利亚的软肋，相当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很好的利用了末席希望托克他们能安心快乐的长大，而不是整天活在自己兄长不是好人阴影中的心理。 其实达达利亚在做出谎言掩盖真相那刻起就已经没了选择。 但他尚且还能欺骗自己这份愿望还能延续。 愚人众二席的研究所常年有各种谣言出没，仅达达利亚听过的就有十几个版本，比如断肢残骸的幽灵会在午夜徘徊在研究所门外雪地，比如皮rou膨胀扭曲的残疾病患午间会拖着rou瘤放风。 他迈步进入这所金属建筑，走了没几米忽然有一阵冷风吹过，那一瞬间达达利亚头顶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末席，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假想，人的大脑会被控制，身体感知、经历、情绪，甚至是记忆也都能被人为制造。” 多托雷在前面带路，他在自己的地盘很放松肆意，但让达达利亚来说就是他在任何地方都能自信的侃侃而谈，学者都有这种诡异的专注力。 “听过，旅行者从须弥回来后也问过我记忆如果被人规划的事，你想表达什么？”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疑惑，博士前不久也去了须弥，他们这么问……难道须弥真的有更改人记忆的秘法？ “你本名阿贾克斯，今年二十岁，十四岁曾在海屑镇外的森林里进入深渊，你在报告里描述，你在深渊厮杀了整整三个月，遇到了一名强大的女士丝柯克，她教你战斗帮你走出了深渊，但实际上你描述的对应的现实世界仅流逝了三天。” 多托雷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有些秘境与现实时间流逝不同，理论上你的报告完全成立。只是末席，你有没有想过你六年前你的记忆被人为扭曲过。” 达达利亚哑然，他没怀疑过那三个月是真是假，没人能否决自己的亲身经历，何况他确实从里面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受过伤吃过魔兽rou，也记得师父的语气和所用的剑。 “没有，我觉得我非常正常，而且你检查过我身体，除过瞳孔改变和躯体强化，不都没问题？” 多托雷道：“精神被控制和躯体异样有必然联系吗？” 达达利亚：“……” 二席领他进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除过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器具，最明显的便是中央cao作台链接的柱型培养皿，蒙着白布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多托雷扯下了那块遮挡物，于此同时cao作台屏幕划过几道波浪线。 愚人众末席陷入了沉默，好一会才提出质疑：“你都在研究什么？那是什么？” “一颗非常完整的，保留了神经末梢传感功能的大脑。”他看了眼震惊到失声的大男孩，“他认为自己活着，也的确没有完全死去。” 旁边的玻璃罐封存着一具人体，大概是这颗大脑的主人……但已经被切除了脑子，人又怎么可能活着？ 达达利亚一阵恶寒，他觉得多托雷已经疯了，这种鬼地方就不该存在！他也不该走进魔鬼的屋子。 “……我看不下去，我还是个正常人类。”他强调，“我要离开，博士。”哪怕他手下陨落性命不少，这种违背人理的场景还是让他难受的肠胃涌动。 多托雷平静答道：“可以，记录完成后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达达利亚知道他有的是办法让自己配合，在受罪和少受点罪之间他并不想蠢的跟已改造成非人类的二席作对。 多托雷保证过不会损坏他的身体。 但他目光掠过那颗浸泡在半透明液体的白色人体组织，仍然还是心有余悸的不敢完全信任这个没节cao底线的疯子会按照约定行事。 “你需要知道一些基本内容，”博士示意他坐到旁边连接了二三十根电线及管道的仪器上，“我会用轻微电流向你传递各种神经信号并监测你的脑皮质活动反馈，末席，人脑中有个部位毫无遗漏的存储着你的记忆，电流刺激会让你回忆起过去，声音、颜色、气味、触觉、你只需要完整的复述它们。” “现在，坐上来，闭上眼睛。” 末席照做，感觉到各种冰凉的磁贴附在自己额头后脑。 他忽然闻见一股香甜的黏腻的蜜糖气味。 “博士？”他忍不住睁开眼睛，下一刻便惊骇起来。 他看见自己正无意识的躺在手术台上，而多托雷正用束缚带将他四肢锁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眼前半昏迷的达达利亚说：“博士？” “你看到了什么？” “……你。” 愚人众末席看见蓝发男人转身向自己走来，他们视线几乎平行，但他眼前一片混沌无法移动，直到多托雷微笑着伸出手，掌心贴在玻璃罩印出压痕，他终于恍惚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培养皿，不，他的身体在外面，那他现在又是怎么看见这一切的？ 多托雷！！ 二席回应了这声质问，他微笑着按碎了掌下器皿，达达利亚浑身无力因重力自然从承接了半管透明液体的玻璃罐子滑出赤裸的掉在了他面前。 “你……！” 自然开口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气的尖利，达达利亚扭头便从剩下的半块玻璃看见自己如今的全貌。 他变小了……不，应该说，达达利亚现在所在的这具实验体非常年轻，也许还未成年。 与他自己八九分相像的面貌，还有着橘红的宽大长尾和毛绒尖耳。 “果然还是本人醒过来更好看，说话没有问题，语言系统正常，动几下，站起，让我看看神经肌rou是否正常。” 多托雷阴冷的声音逐渐逼近，达达利亚忍不住咬紧牙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残存着对二席的恐惧，他只觉得浑身沉重，连根指头都动弹不了。 但多托雷要求他动的时候他又像木偶一样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提动了手脚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 “嘴张开，舌头下压。很好，转个圈，抬起尾巴。”多托雷大致检查了一遍，自觉十分完美，他心情大好便也不计较达达利亚被蒙骗而困在实验体中的愤怒目光。 “如你所见，末席，你暂时要在这具身体里待上一段时间，当然，你原本的身体我不会多做手脚，只要你一切配合，实验完成，精神归位，最多一个月，无论成功失败，我都放你回去。” 二席微笑着捏了捏他半干的狐耳耳尖，将那点软rou放在掌心戳弄揉捏，仿佛在把玩的不是一个人的身体组织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红狐狸。 男人抚摸着他的颈后棘突，从容不迫的解答起达达利亚无法问出口的疑问。 “我在须弥遇见一只巴罗迦修那，他有一只很漂亮的尾巴，可惜颜色太深我不喜欢。不过我收集了这个种族的基因，又在里面做了些改动，培育出一只红毛狐狸，当然，他的绝大部分基因来自于你，巴罗迦修那那部分唯一的显征就是这对耳朵尾巴，果然浅色更适合你。” 博士从末席眼中看出了几分敢怒不敢当的怨气，笑道：“至于指令听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自然界的天性，种族压制，末席，很不幸，这只红狐狸被我动了手脚，他从生理上恐惧我而顺从我，或许你可以用你的意志力冲破这种源自种族血脉的压制，我很期待你能如愿。” 达达利亚在心里将多托雷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具兽人身体奇异敏感，尤其是耳朵尾巴，二席来回摸了个遍，手法粗糙，弄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疼又痒，只能咬牙忍耐他继续sao扰自己新多出来的那根大尾巴。 但他多少从对方刻意给予的松懈中找回了一点话语权，一连问了几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多托雷挑着答了，回头就在达达利亚注视下把他的身体弄进了休眠仓，变态医生自然没给达达利亚新身体准备衣物，而末席并没有裸奔爱好，几次抗议才从对方手中弄到了一点人文关怀，也在多托雷戏谑的目光中把医生的备用白大褂穿上了。 没有内裤，也没有内搭衣物，质感有些粗粝的白色单衣基本能垂到他足踝，达达利亚粗略估计了一下心里骂多托雷有见不得人的恋童癖，硬是把他从一米八的身高搞到了解放前，他现在算上耳朵踮起脚都没二席高！ 可能也就和冬妮娅一个身高，勉强一米六五。 他一下子就萎了，感觉自己生理上低了对方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