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过来抱我
3. ——想死。 我给他发微信。 微信是因为物理竞赛加的。 我看到他“正在输入中”。 确认他看见了，我撤回了消息。 他似乎纠结许久，发过来一句：你没事儿吧？ 我回得很快，冷淡地：没事。 我随手关了手机。 没几分钟听到噔噔噔上楼的声音。 我扬起了嘴角。 今天我爸妈不在，他大概内心挣扎了一番，才上了楼。 他敲门，我等了一会才去开门。 他开始有些急了，隔着门喊我：沈耀。 他是个好人，怕我真的出事。 开了门，我面容平静而冷淡。 他看我开门，松了口气。 还是问了那句：你没事吧？ 我冷淡道：没事。 就要关门。 他抓住了我手腕，我适时地倒吸了口气。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我还在淌血的手腕和他手上的血。 他像被烫到了一样，火速松开了手。 他哀伤地看着我，又喊了句“沈耀”。 我说：还有事吗？没事我…… 我要把门关上，他却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我没有阻止。 门关上了。 我转身进了洗手间，要把还未干涸的血冲掉。 被他阻止了。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他语气强硬，握着我胳膊的手却轻柔。 他说：伤口会感染。 我嗤笑一声：感染就感染。 他深呼吸了一下，强势地把我带出洗手间，拉着我坐到床边。 他问我：有药箱吗？ 我没有回答，但顺着我的目光，他顺利找到了药箱。 打开，消毒的、消炎的、包扎的，一应俱全。 碘伏和棉签都只剩了一少半。 他似乎也意识到，那一多半用在了哪里。身体僵了一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半跪在地上，用棉签蘸了碘伏给我消毒。 血淋漓而下。碘伏一沾上就变了黑色。 他用了很多很多棉签。 擦到最后伤口处，皮rou翻来，一动，血又涌出来。 他一顿，边擦边观察我的表情，看起来生怕我疼。 我表情木然，如一块木质的雕塑。 这点小伤口，我连眉都懒得蹙。 他帮我撒上了药粉，缓慢包扎起来。 我在他的目光下，带上了护腕。 他目光一顿，似乎才知道，我这护腕的用处。 一切收拾妥当，他问我：今天是因为什么。 我偏头沉默。 他今天铁了心要追根问底。 他似有所感：沈叔叔今天好像没在，去哪了。 我沉默。他到底还是敏感的。 他说：沈耀。 我：……嗯。 他：沈耀。 我沉默以对。和他僵持着。 良久，我笑了一下，说：他去出轨了，我妈去捉jian了。所以都不在家。 一旦张口，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我笑：不过我今天运气很好，我妈没有带我去捉jian。 他眉头紧锁：带你去捉jian？ 我笑得天真：对啊，生日那天，我妈带我去捉jian。不过自己没上去，让我一个人去的。她说：你今天生日，劝你爸回家。 他：…… 我：我在门外听到我爸跟人调情，还是两个。 我慨叹了一声：老当益壮啊。 他：…… 我：我没有敲门。不过……我在门外把那女人的高跟鞋都撕了。 我笑了一下。 他：…… 我：那天我爸过了12点才回来的。说回头让助理给我生日礼物。我把成绩单给爸爸，他看了一眼，说语文考132，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他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他是不是以为……高考语文也能只扣两分作文分？ 我看着他，噗嗤笑出了声。 确实，换个科目都能算他指点得当。他的指点跟说一个科学家不够厉害，因为没有获诺贝尔数学奖一样滑稽。 我：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还要瞎指挥的蠢货。 这话不好接，但他竟然缓慢地点了下头。 我是真笑了，我说：李燃，你真可爱。 他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他仍保持地半跪的姿势，双手握着我的手腕，目光认真：沈耀，那些都是大人的错。不要拿大人的错惩罚自己。 我认真看着他，良久笑了出来。我说：李燃，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嗯？ 我挣开他的胳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笑道：你以为我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欺负你们班禹洋学长的是我，匿名发帖的人是我，带头搞霸凌的人是我。学农那天，我不仅想把你推下去，还跟踪了边晓晓。还虐待残杀动物。 我：李燃，你面前这个人，是天生的坏胚。同情心泛滥的后果，你未必能承担得起。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我耐心告罄：出去，把门带上。 他没有动，说：你只是太痛苦了。 我一瞬间表情扭曲起来。 良久我笑道：李燃，你完了。你没救了。 我踢上门，没有再赶他。 我说：过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