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再帮我一次/谁让你把房子买到这里的
39 “这药都第几起恶性案件了，我感觉还是早点禁掉好。”杨健那天顺路去绑架案现场帮忙，一眼看出来李青的后续症状一定是吃了灵珠的缘故。加上李青有精神病，打了镇静剂才安稳，不然一群人都按不住一个胳膊穿孔的人。 “早些时候就报告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就还没管。” “那就继续报告，这珠子可不是好东西……” “杨队长，怎么在这里也能遇见你呀！” 杨健转头，孟钰今天穿了件黄色风衣，打着把透明雨伞，工作的时候把头发扎起。电视台正在那边采访安欣，李响不知道去了哪儿，负责人就顺到了安欣身上。 “我们正好那时候在……呃嗯、聊天儿！多个人多个帮手，我就来了。” 孟钰说他敬业，又说你们最近这么忙，市局是不是得多加点人，不然太辛苦啦。区书记的千金果然就不一样，说个话都有她爹那种感觉。杨健点点头，说，诶、平常除了工作，我也还是有别的爱好的，就比如看个电影，喝喝茶什么的。孟钰说，你也喜欢看电影呢。 杨健顺水推舟，刚要说后天有没有空一起去看个电影，身后人一声老杨一声小钰，两个人同步回头应和了一声，匆匆分别。 今天的杨队长还是没有要到电话呢。 “你真的和高启强，有了小孩子了？” 李响叹了口气，回了句，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怀孕你也能怀个大概的？好不好认真回答我一下。” 不说本来没有的……哎呦也不是，自己要是没李青被捅那一下，或者那时候没有找高启强而是去别的地方包扎，指不定哪天才知道自己怀了。李响顺口说了句你别管了，那头安欣就炸了毛，冷笑一声讲，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那天我……对不起，安欣。”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再好好想想吧。” 本来安欣是要来看望的，但是高启强连李响在哪家医院都不告诉他。张彪带着人去西关区那边协助之前那个毒品案子收网，队里本来就忙，这下更是忙得星期几都不知道了。李响醒了那天，就说自己可以出院了，高启强不让，不仅不让，还要李响请产假。 谁家怀孕两个月都没有就能请产假的，而且他是男beta，按规定是没有……高启强直接打断李响，说规定是没有，但你肚子里就是有了。至少也要等那位专家给你看过以后才行。 李响才不管他的安排呢，等下床走路不那么疼了，病号服都没换——他没有别的内搭在房间里——带上衣架上的外套就离开了医院。 这几天京海一直下雨，地面湿漉漉的，天阴沉沉落着点雨丝。李响走在长阶上，想着今天来看师父什么也没带，就带了委屈和不堪，多少有些不孝。 他有心事的时候，要么忍着反复想折磨自己，要么就是来师父这里讲讲话。对活着的人不敢讲的句子，对着逝去的师父才能吐露出来。 李响感觉自己应该是喜欢独处的，以前和李青跑到山上玩，两个人比赛爬树，李青爬不上去，李响安慰他，没事，你不会爬树，但是你力气大。李青乐呵呵傻笑，两个人坐在山上的大石头上，不想回去干活，就看山。 没尽头的山，迢迢绵绵。没什么好看的，李青问出来一个很多人看山以后的想法，说，响哥，山那边是什么。 山那边，应该还是山，我们背面过去才是城里，那里没山。李响大概是这样回答的。 “以前有事总喜欢问您，现在这毛病也改不掉。”李响坐在矮石墙上，在曹闯的墓碑前，这么多烈士栖身之所周围，感觉天气都没那么凉了，“前几天的事吧，让我又开始后悔。其实这么多年，我经常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至少他不用像现在这样煎熬度日，惶惶终日吧。李响双手交叠着，感到说这话让人不安，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以前我爸总和别人说我家小子有本事，说了得有十来年，然后我就分化成没什么本事的beta，后来我上了大学，去了大城市，才知道这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太多了。 孟德海那时候问过他，你不怨吗。怎么会不怨呢，可生命本来就不公平，他还出生就是奇怪的身体，这又能怨谁，对不对。 “我是怕别人瞧不起我，欺负我，所以我比以前还拼命去学、去做，其实我就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警察，这就够了，”李响在双桥派出所因为协助破案有功，在市局来的前辈们眼前也算表现了，曹闯说李响是个好苗子，态度好成绩也这么好，于是他跟着他去了市局，成了师徒，“您当年和我说，愿不愿意跟着您学办案，我特别高兴，现在想起来我都高兴。我第一次叫您师父，您应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好好干。我一直记得那天。” 冷风吹得人更清醒些，李响伸进自己衣口袋里，拿出来出租司机找零给他的一块硬币，反复翻转着，大概是可以缓解心情：“可是我现在，师父，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那些人为了利益，什么同村之谊，什么道德底线，什么人命狗命鬼命，都可以不管不顾。以权谋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和筹码一样。劫匪、人质、警察，都可以去死，死谁都可以，死谁都高兴，怎么算都能扭曲成正义的借口，为自己求得名正言顺的利益。怎么能不怕呢，李响还没通天的本领。 “而且现在，我还……我竟然有了孩子。” 李响的肚子，现在什么起伏也没有，但的确有个豆大点的家伙寻到他做庇护所。 “可我又不敢，我不想它出生有一个犯罪的爹，再有个犯错误的妈，它来这世上不应该替我们还债。师父，我真的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替他们做事，但是我没办法，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李响哭了出来，偷偷的又静悄悄，眼泪划过，落地以后混进雨水里，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师父，就请您再帮帮我一次，帮我做个选择。” 那枚硬币已经被手的温度捂热，微微发烫。李响向天抛上这枚硬币，向地看着自己叠着的双手。 “如果是正面，我就把它打掉，然后去自首。” “如果是反面，我还做我的警察，坚持我自己的办法去赎罪。” 其实你两个选择都没有给你的孩子留什么余地，铁石心肠，因为积重难返。匪石不可转，匪席不可卷。 跟着手掌移动揭开的，还有沉沉的雷声，上天，或者说真的是曹闯的魂灵，大概也想看看自己指引这个人如何抉择。 只是有些事情，在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答案。 山的那边是什么？ 平常人迹罕至的陵园边的马路上停着几辆黑压压的车，高启强撑着伞，时不时看看手表。李响刚出医院就有人和他报告了李响去向，高启强都要忘了那件衣服里给李响留了多少钱，李响这人真的能做出来用脚走到目的地的事。高启强吩咐过，等李响出来记得把人带回去。 没想到李响对着坟头能待那么久，高总都忙完了从公司出来，李响还在里面。 李响见到门口的那阵仗，本来就不高兴的脸更加不高兴，走到高启强身边没好气地讲，你派人跟着我？ “是啊。这不怕李队负伤徒步十几公里当加练，这荒郊野岭你连车都不好打吧？” 李响一抬眼，高启强知道他要说你别管；高启强视线往李响肚子看，李响知道他要说我管你怎么了；李响往边上看了眼穿戴整齐的保镖，高启强摊摊手歪了歪头；然后谁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谁也不服谁。 倒是挺有默契的。 李响刚要说什么，吹的冷风总算是给他报应，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连带着肚子呼气吸气一抽，伤口马上疼了起来，马上弯腰捂着肚子吸气，眉头都锁起。高启强扶着他，正要讲出口的严厉的话，被李响一瞪，又马上换了句子。 “行，李警官挟持人质，大获全胜，那能不能跟我去个不下雨的地方，再讲别的。”高启强看李响露出来的病号服衣角，其实没给他放衣服就是不想人乱跑。前几天这人还在玩拼图用给纸笔在那写报告，今天跑到坟头前祭慰亡灵吹半天冷风。陈书婷说你多体谅下人家，怀孕的时候脾气就是摸不准，当年怀晓晨，白江波都敢和我吵架了…… 倒也没事。李响走的了这次，下次能不能就说不准了。 看完归国而来的医生，李响全程红着脸揉眉头，高启强戳戳他肩膀，问他要不要去看房子，李响说了句随便，一点也不想理他。 直到高总把他带到安欣家小区楼下，李响看着眼熟的大门口，隐约已经猜到高启强都干了什么好事。 交通便利、环境优美、离市局近、装修风格会是李响熟悉喜欢的——这些话都不假，因为高启强买下了安欣家的小区、安欣家的那幢楼、安欣家楼下、天花板上就是安欣家地板的，后续装修故意和安欣家风格一样的房子。 ???“你怎么不直接买安欣家对门那间？”李响说，那你直接让我和安欣做邻居不是更好。 ???“因为已经住人了，”高启强把钥匙塞到李响手里，“李警官应该也不想他们流离失所的吧。” ???“你——”李响想不明白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吗。李响，你是不是刚刚一想到我们zuoai的时候，安欣会在楼上走来走去，然后你就湿了？”高启强把人拉到床上，其实这件房子最初的用意不是这个，那句话怎么说，时代在变化。 李响被压着分开腿，高启强存心逗他，说那我来检查一下。他手脚并用说你别乱来，高启强避开他的肚子，顺着给人挪了一个位置，说，没有乱来啊，我看医生的话你听了很多进去的，没忘了吧。 不愧是国外回来的专家，在名字都读不来的实验室待了这么久，第一句话就是，那你们还得继续刺激生殖腔二次发育，就是不要太激烈，不要在腔内成结。最好是腺体和体内都有alpha信息素，虽然后续有案例可能会出现信息素依赖症，不过你们都怀上孩子了，这些就克服一下……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的老生常谈的男beta注意事项，甚至还和李响讲了女beta的。李响怀疑过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转念一想，他有逼和他怀上孩子了，哪个都比这些不合理。 难怪他们之前那么……无度，孩子还好好的。 李响一恍神，高启强真的就已经探进了李响的衣服，现在身上已经是搭配好的宽松衣服，裤子没两下就被拉下。 同时高启强也发现李响刚刚没反驳他的原因。他的手抚过女xue附近蹭着李响腿根滑出，指尖绕着透亮的丝线——李响下面真的哭哭啼啼在流水。具体原因不明，可以是刚刚，也可以是更早、更早。 “是谁怀了宝宝，还……”高启强把手按回xue里揉弄，李响的腿直接夹住了他的手臂，人也没之前那么凶了，“还在偷偷发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