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曾经（2）
人类的感情是无解的题，嫉妒是冲动与失控的源头。 已经成年的钟离虽然从来没遇到过让他失去理智的情况，可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曾经的他很难想到自己可能会因为什么失去理智，但现在的他已经发现了那个会让他的情绪如水般沸腾的源头。 “老师？”少年的空坐在椅子上，歪头看向自己。 钟离知道此刻的自己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即使他没有失去他的理智，但他身体内蔓延至全身的激烈情绪正狠狠的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冷静的理智和奔腾的情绪共存于这具身体中，他或许理智又或许根本没有理智。 踩着绵软的地毯、迈着轻巧的步子，他一步一步走到空的面前。钟离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呃……”少年的空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推了推坐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个少年，精致的脸上有着微妙的不自在，“阿贾克斯，快点起来啦。” “哈？我为什么要起来？”橘色头发的少年跨坐在金发少年的身上，他看向钟离的眼神冷漠混杂着溢出的恶意，“再说了，他区区一个老师，凭什么管你和我的事？他有什么资格？” 钟离看到了空为难的表情，他也清楚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只是，如果人的情绪能完美的被人自己所掌控，那世界上本不应有那么多的悲剧和纷争。 钟离看着自己的手轻巧地拿捏住了那个橘色少年的后颈，脆弱的脖颈在他的手中柔软而易折，似乎他只需要用些力气，这个嚣张的小鬼就会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老师！” 随着空的惊呼，一双白皙小巧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钟离看向这双白皙的双手的主人，是他那可爱乖巧的学生：“怎么了，空？” 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学生脸上的惊愕和恐惧，也能看到那暖金色的双眼中面带微笑的自己。他可爱的孩子看上去正在害怕他掐死这个小鬼。 “老师，你不要生气。”是他可爱的学生正在恳求他。 “你敢掐死我吗？给我放开！” 无视了达达利亚愤怒的质问和微不足道的挣扎，钟离的视线落在了空的脸上——瞧，他那可爱乖巧的孩子正用着人类幼年期稚嫩的声音和柔软的话语在和他说话呢。 清晰的意识和他炽热的情绪交融缠绕。 他的理智不再告诉他他不应该掐着达达利亚的脖子，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间屋子里，不应该继续下去直到做出无可挽回的事。现在，他的理智正在大脑中翻腾，他的情绪反而如小河流般平静。 达达利亚是不能失去的吗？当然不是，只要他能找到达达利亚的代替品，整个替换掉达达利亚一家不就可以了吗？ “老师，不要这样。” 听，他那可爱的孩子又在心软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钟离叹了一口气，手指与手掌逐渐用力。被他捏在手里的达达利亚奋力地挣扎起来。 “钟……离！”达达利亚最终没能留住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阿贾克斯！”空刚想抱住失去了意识的玩伴，却被自己的老师摁在了椅子上，昏迷的阿贾克斯摔倒在了地上。 空抬头看向钟离，那个他熟悉的和蔼又尊敬的人，“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唉。”钟离又叹了口气，他俯视着空，“我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 “？”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虽然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但既然已经做了，不如就做到底吧。”钟离似乎颇为同意自己的想法，他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把空抱了起来。 事情从他进了这个房间开始就变得复杂了起来。之前的他只是空的一名老师，那么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这样也好，至少这样的话，他在他那可爱的孩子的私生活上就有了比‘老师’更多的权利。 “老师，你要带我去哪里？！”空被钟离抱在怀里，想的却是阿贾克斯有没有摔坏。 轻松摁住在怀里挣扎的大孩子，钟离托着空的手轻轻拍了拍空的屁股，带着无奈的语气有着些微的埋怨：“不要乱动。我想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聊一聊以后的事。” “那也不能把阿贾克斯一个人留在那里！”空用力拍打着钟离挺拔的后背。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好吧，我会找人去看看的，所以你听话，不要乱动。”钟离抱着空走路的步伐沉稳而匀速，好似没有任何其他的事务可以打破他的平静。 钟离抱着空，在无人的走廊上走过。 身体内激烈的情绪残留在抱着空走的这段路上逐渐散去，手臂间学生的重量让他意外的感到了安心和宁静。他反思了自己刚刚对达达利亚凶狠的动作，得出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处置那个小鬼的结论。 空被钟离牢牢的抱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钟离看到他和阿贾克斯会那么生气，虽然确实阿贾克斯说要做点特别的事，但这还没做就被老师发现了。 以后要怎么办呢，父亲去世之前也说他和阿贾克斯之间的关系不止如此。 空咬了咬嘴唇，声音闷闷的问道：“老师，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沉稳的步伐似乎停顿了一下，钟离看向走廊的尽头——他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因为我远没有那么了解自己。” “什么？”空不明白钟离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今天的钟离跟以前不一样，有些陌生。 “咔。” 厚重的房门被打开，钟离抱着空走进了房间，随后将空放坐在了他的床上，关上了连接着走廊的房门。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空的心猛然剧烈一跳。 “你是我的学生，”钟离半跪在坐在床沿的空的面前，他的手指轻触空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空不明白的遗憾，“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那现在是怎么样？ 坐在床边的空直视着钟离的双眼，这双平日里和蔼仁慈的眼现在好像有些变了。 “我不会伤害你，但现在事情确实出现了我也无法控制的变化。”钟离单手握住空的手安抚道，另一只手正牢牢的握着空的一只脚踝，“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和我做个约定吧，空。” “答应我，不要再让我看到今天你和达达利亚在房间里想做的事。”